【资讯】归来影评归去来兮回归的起点赵焱
《归来》海报
《归来》一直被宣传为张艺谋的回归之作,但说回归,还是显得用力稍猛了点儿。之于张艺谋,《归来》更像一部证明之作,画里画外,你依然能感受到老谋子这些年不变的心血与执念。
《归来》走了取巧的“以小见大”路线,避开原著中难以呈现的部分背景,120分钟的电影情节只选取原著中30页左右的内容,情节极平淡和缓,筋骨完全由陈道明与巩俐教材级别的演技撑起来。然而没有大时代的反衬,没有原著前半部分对冯陆两人关系微妙制衡的铺垫,没有陆焉识数十年心中对这份感情的反刍,电影中的冯婉瑜与陆焉识就像两个经历过分别的、再平凡不过的老年人。即使有法语、钢琴这些细节侧面勾勒陆焉识年轻时风度翩翩的超然形象,两人的感情却仍然有些像空中楼阁,显得说服力不足。
不过若是抛开原著的框架,仅从“爱情”本质着眼,《归来》还是显示了张艺谋阐释、把控情感的高段位。简单的情节铺排尽管稍欠过渡,氛围渲染却是做足力度。片末雪中一场戏,陆焉识满足于站在冯婉瑜身边,与她一道凝望、等待着那个永远不会归来的自己。正如格雷厄姆格林所说,“唯一能真正持续的爱是能接受一切的,能接受一切失望,一切失败,一切背叛。甚至能接受这样一种悲哀的事实,最终,最深的欲望只是简单的相伴。”相较张艺谋此前的电影,《归来》选择在极简的情节下蕴藏极厚重的情绪,在煽情与克制中取了一个讨巧的平衡。
回到演员,如今的中国影坛,除了陈道明,再无男演员担得起陆焉识。不仅仅因为他“眉梢胡茬都是戏”,更因为陈道明就像时代末最后的知识分子,身上自带一份清贵气,即便化身尘满面鬓如霜的逃犯,那份清高与克制也依然不动如山地存在。也正因为这清贵,陆焉识的每次弯腰与低头,局促与妥协,都像一根软刺,正正扎在观众心尖。巩俐的形象其实与书中的婉瑜有些差距,但巩俐在《归来》中的表演仍有十足说服力。新“谋女郎”张慧雯表现不过不失,一双坚定清亮的大眼睛拿下了不错的印象分。
许多人认为张艺谋再也达不到当年拍《活着》的高度。但在笔者看来,今天的国师出手其实更加自由,也更游刃有余。《归来》能明显感觉到张艺谋抛却了这几年的某些枷锁,这是十分令人欣慰的。与其说《归来》是张艺谋的回归之作,不如说是回归之路的起点。张艺谋的时代,或许这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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